2018年1月5日 星期五

番外:刻印



一定有問題。




艾瑞握緊了手中的劍,一擊而下,猛厲的氣勢嚇得對方連迎戰都不敢,只差沒扔了武器轉身逃跑。

「哇!——將軍你饒了我吧!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死在訓練場上,連戰場都來不及見啊!」

「呿!一群沒用的傢伙!」艾瑞收了攻勢,一臉不悅。

「是你自己太恐怖了!」哭笑不得的聲音立即從四面八方丟過來。

「你是不是有心事啊?瞧你這幾天都特別暴躁——」

「才沒有!」聲音震耳欲聾,棍子被用力丟到泥土地上。艾瑞大步走開。

「肯定是被女人甩了!……」竊竊私語的聲音立刻多起來。

「嗯——?」艾瑞猛然回頭,訓練場上頓時鴉雀無聲。「有時間嚼舌根,還不快給我練習!」

草草環視了訓練場一圈,沒看到要找的人。

只遲疑了一秒,艾瑞一旋身往神殿的方向走。

今天非抓到那個傢伙不可!


一走進橡樹林,就看到一個沈靜的白色身影。沙特非亞不疾不徐的走著,流暢優雅的動作有如清風拂過,但艾瑞現在並無心觀賞。

「神官。」他草率,幾乎是敷衍的行禮,自知口氣一定不大好:「杜塞爾來過這兒嗎?」

「杜塞爾?哦,他剛走。」

「該死,又被逃掉了!」艾瑞小聲的咬牙切齒。

「他說要去凡提尼大人那兒。」





「杜塞爾?他剛還在這兒……」凡提尼坐在花園裡,一邊品酒,一邊批公文。「要不要留下來喝一杯?」





「杜塞爾?我剛才看到他,還聊了一下呢!」韓諾邊說邊指揮著軍用品的裝卸。「沒事的話,這邊就先交給你……」





「杜塞爾?我剛在馬廄邊看到他。」德雷斯臉上又掛著那種洞悉一切的微笑。「你們該不會又吵架了吧?瞧你的樣子就像急著抓姦的丈夫……」

「我們才沒有吵架!」艾瑞半無奈半生氣的大吼。

的確沒有吵架,但仔細回想起來,一切莫名其妙的狀況,好像是從幾天前的夜晚開始的。

「艾瑞……」經過長久的沈默後,杜塞爾放下手中的酒杯,遲疑的喚道。

他一緊張就會不說話一直喝酒,所以艾瑞早就察覺不對了。

「怎麼了嗎?」

「嗯……」尾音拖了很久,最後以嘆氣結束。「——沒事。」

「是嗎?」艾瑞才不信,但杜塞爾一旦閉上嘴,用刀都撬不開,所以他也不打算逼問,只往快熄滅的壁爐裡扔了幾根枝子。

然後杜塞爾也沒留下來過夜。

更糟的是他從那天起就避不見面。

    「搞什麼鬼!」把梅瑟城上上下下翻了一遍後,艾瑞已經累得沒辦法繼續了,只得一肚子火的打道回府。

老方法,直接去他家堵人。艾瑞不相信杜塞爾會躲他到不回家。

離開王城最熱鬧的區域,清冷的氣息驟然濃厚起來。為數不多的行人裹著厚重的衣服,低頭匆匆走著。這幾天沒有下雪,清掃過的路面堅硬如鐵,河面的浮冰仍沒有化開的跡象。一年前杜塞爾在河岸附近另覓居處,把海斯特家的別館留給自認更有資格居住的親戚。房子四周被他植成了一片林圃,警備和人手也減少到最低的程度。從外面望進來,很難讓人想到這是一個貴族的居處。雖然凡提尼和艾瑞都提醒過他安全的問題,但對杜塞爾而言,清靜比舒適重要得多。

午夜的鐘聲把他驚醒。艾瑞從椅子上站起,活動僵硬的關節。他等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。杜塞爾還是不見人影。

「哼……像個抓姦的丈夫嗎?」德雷斯嘲笑的臉再度浮現,艾瑞很不願意這樣想,但一旦起了頭,就很難不繼續想下去。

就算不是移情別戀,也一定有別的事。

艾瑞真正氣的是他什麼都不說,還避不見面。

門外傳來了腳步聲。

僕人想必通報過,所以杜塞爾進來時已經擺出了防禦的態勢,亦即端整表情,挺直背脊,與艾瑞保持著禮貌的距離。

兩個人在門邊對看,都沒有開口。

艾瑞的耐心一點一滴磨盡,然後變成了怒氣。

「你沒有話要說嗎?」

「……」

「沒有是嗎?那麼,抱歉打擾。」艾瑞伸手向門。

「艾瑞——」杜塞爾急得拉住他衣服。

「不要一臉被丟棄的樣子!」艾瑞很想表現得心平氣和,但一開口聲音就失去了控制。「被丟棄的是我吧?」

「我不是——我不是有心的——」

「你要對這幾天的事情提出解釋嗎?」

「嗯……」

「好,那你說,我聽。」他撇下杜塞爾,逕直走向椅子。

杜塞爾攔住他。「等一下,我知道這件事是我不對,可是你也不必用這種態度對我吧?」

艾瑞愣了一下,低下頭。「對不起,我——」

杜塞爾突然捧住他的臉,在唇上印下一吻。「我沒有變心喔!你不要亂想了。」

「我才沒有——」

「你臉上寫得清清楚楚。」杜塞爾唇角微揚,卻帶著嘲笑。

艾瑞不禁嘆氣,他永遠鬥不過這隻貓。「那到底是怎麼回事?」

「嗯……」杜塞爾遲疑了半晌,還是聳肩。「你先答應我,聽了以後不生氣。」

「我才不做這種承諾。還有,既然你這麼說,表示事情真的很嚴重,快給我說!」

「好,好,我說。」杜塞爾無奈的舉起雙手。「我可能得離開——離開一段時間……」

「離開?」艾瑞愣住,這個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。「離開?去哪裡?」

「我不能說……這是凡提尼大人直接下的命令。」

「我也是紅酒會議的一員,為什麼不能說!」

發現壁爐裡的火已經減弱,杜塞爾揀了幾根松枝扔進去,漸趨冰冷的空氣又多了些暖意。這個動作剛好讓他重整態勢,回身面對艾瑞時他已經恢復了廷臣的姿態。「紅酒會議的成員也不是每件事都能知道,你應該很清楚的。」

「我不是質疑凡提尼大人的原則,但身為你的情人,我要知道你離開我去哪裡!」他猛然起身,逼視著杜塞爾。「還是你認為我沒有這個權力?」

「我——」杜塞爾的臉色變白了。在這一點上面他完全無法反駁艾瑞。「我可以信任你嗎?我不是在問情人,而是在問一個廷臣。」

「我什麼時候做過讓你或凡提尼大人失望的事了?」

杜塞爾仍猶豫了很久,最後才小聲的說:「水晶宮。」

一陣沈默。空氣冷得快要凝結。

「水晶宮?你是說沙塔林那?」艾瑞不敢置信的說:「他派你去接昂斯非爾得殿下?」

「是的。」

「我反對!」聲音一下子爆出來。「太危險了!柯羅特蘭幾百年沒人出去過了!路又這麼遠!」

「不只我一個人……」杜塞爾耐心解釋。「還有德雷斯、狄洛……」

「狄洛?老哥?為什麼是他?凡提尼大人為什麼不選我!」

「艾瑞,你以為這是節慶賞賜,人人都有一份嗎?」杜塞爾早知道會有這種後果,但還是不知如何應付。「你明知凡提尼不是因為能力不足才剔除你的,你已經是禁軍副隊長了,不可能讓你離開這麼久,況且……」

「況且能否活著回來都是未知數,是嗎?」艾瑞冷冷的接下去。

杜塞爾沈默了,不安的低下頭。

「我不讓你去。」

「艾瑞!」

「我明天就去找凡提尼,叫他換人——」

「不要算到大人帳上,這並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。」

「你自己要去?」聲音已經平靜下來,卻更令人不安。

「我想去。」杜塞爾直視著他。

「是嗎?……我沒想到……」艾瑞瞪著他,而後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般向後落坐,用手臂蓋住了眼睛。

「艾瑞……」杜塞爾伸手去撥他的頭髮,艾瑞卻動也不動。

「原來我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……」

杜塞爾僵住。「什麼意思?」

「在我還不知道的時候,決定就已經作成了。」

「這是……」

「遇到重大的事情,覺得我會生氣,會阻止,所以避不見面?」艾瑞的聲音顯出難得的疲倦。「你真的信任我嗎?」

「我沒這麼想……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……」杜塞爾頓住,意識到話中的確隱含這樣的意思。就因為不夠信任,所以才無法坦誠面對。

「不要一臉被丟棄的樣子!」艾瑞猛然揚高聲音,一把將杜塞爾拉近。杜塞爾整個人跌進他懷裡,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,灼熱的唇便覆上來。

「你……你不是在生氣嗎?」杜塞爾幾乎找不到空隙問。

艾瑞只稍微停下。「是啊,我很生氣。」

唇恣意的索求,幾乎是粗暴了。

「你不叫我停手嗎?我現在氣得不得了,可能會強暴你喔!」

杜塞爾睜大了眼,但沒有說話,也沒有反抗的意思。艾瑞頓住,猛然把他推開。

「你這傢伙!又在想什麼了!」他看起來比剛才更生氣一倍。「因為我說了那些氣話,就想用身體補償我嗎?你該不會在想,就算被強暴也沒有關係吧?」

「你能強暴我嗎?」杜塞爾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。

「什麼——?」

他靠近來,摟住艾瑞的脖子,自動奉上濃厚的吻。「我也好幾天沒碰你了……」

這回換艾瑞瞪大眼了。幾乎是機械性的回應了這個吻,無力的嘆了一口氣。

「我呀……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麼?」

身體被推倒,衣服被不耐的扯開。艾瑞不是放鬆的落在他身上,而是用全身的力氣壓住他。

「一直都是我在追你,等你,而你一逕朝你的目標走,從來不回神看一眼。」

杜塞爾睜大了眼,神情無辜得近乎茫然。「那是因為……我一直以為你會追上來……」

「我不是你的空氣。」尖銳的言詞丟回來。「當你不提出要求,不做出反應的時候,你不能要求我知道你的心思和動向。我沒這個能耐,而且也不想這麼做。你懂嗎?」



不像戀人。

有時看到狄洛和雅莉姍,韓諾和康妮,或身邊許許多多的戀人,杜塞爾難免會有這種想法。不僅是因為他們無法公開的關係,也因為兩人各行其是的習慣。但他又明明知道,自己要的不那種如膠似漆的關係。

那……他到底要什麼?



杜塞爾注視著他,未出口的話被唇堵住,化為紊亂的喘息。

唇順著耳垂到脖子,滑向肩頭。

「簡直就像所有物的刻印一樣……」低喃帶著些許賭氣的意味,艾瑞輕咬著他的肩頭。

杜塞爾知道他在說什麼,左肩的傷痕從未因歲月流逝而褪淡,鷹爪撕裂的痕跡,就像火紋一樣,牢牢烙在白皙的皮膚上。

怒氣仍在,化為獅鬃般的火焰直襲過來。

近乎粗暴的愛撫,幾乎把骨頭壓碎的擁抱。

艾瑞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他。

手腕被握得發疼,艾瑞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留下印著齒痕的班班紅點。

分身被用力吸吮,杜塞爾叫出來,身體朝後仰,卻不知道是痛楚還是快感的緣故。

可是……這樣是不夠的。

儘管連能不能持續下去都不知道,他想要……更深刻的東西,就像分離前的某種儀式。

「艾瑞……」他向後縮,艾瑞停下動作,就著原來的姿勢撐起身,不解的望著他。

「……進來……」

「什麼?」艾瑞沒聽清楚,身體向前傾。

「我說,進入我的身體。」聲音很低,卻很堅定。

「你說什麼?」眼睛因不敢置信而大睜,艾瑞猛地抽身,冰冷的空氣竄進來,杜塞爾不禁縮了一下。

「我從來都沒有做過,我想試試看。」

「……你在想什麼……」

「你以前做過吧?」

「有是有……」

「那就沒問題了吧?」

艾瑞仍狐疑的望著他。「為什麼突然——」

「我剛不是說過了嗎?我想試。」

另一個原因……

「搞不懂你。」艾瑞嘆口氣,攏起頭髮,而後突然起身下床。

「怎麼……?」

「你有乳膏一類的東西嗎?」

杜塞爾愣住。「沒……」

「廚房裡有酒……或橄欖油吧?」

「應該……」

連衣服也沒穿,艾瑞就這樣赤裸著走出去。房間裡一下子冷起來。

「真是瘋狂……」身體倒落,杜塞爾將臉埋進柔軟的羊毛褥中。他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感,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並沒有明確的概念。總是這樣。不重要的事要考慮半天,真正重要的事,反而想也不想就做了。

門打開的聲音。

艾瑞走近來。他走路也沒有聲音,但不是德雷斯那種令人不安的潛行法。杜塞爾起身,艾瑞手中捧著碗,裡面盛著清澈的液體。

    「這是做——?」

「我可不想弄得你半死不活,三天都下不了床。」艾瑞面無表情的說,將碗往床邊的小几一撂,縱身壓了上來。「凡提尼會殺了我。」

果然還在生氣……這回艾瑞是徹底被惹火了。

「你要有心理準備。痛的話就說,我會停手。」

即使生氣,艾瑞也不願傷害他。杜塞爾垂下眼睛,心臟好似被揪緊般疼痛起來。

「嗚……」

冰冷的異樣感讓杜塞爾整個身體縮起來,雖然沾了酒使手指的侵入變得容易,但違和感和痛楚是不會消失的。

半是因為緊張,全身的知覺好像都集中在那裡,可以清楚感覺到手指的每一個動作。艾瑞十分有耐心的,一邊觀察他臉上的表情,一邊尋找最能激起快感的地方。

杜塞爾咬住了唇。

「痛嗎?」

「不……」杜塞爾費力的搖頭,連說話都覺得吃力。「感覺……好奇怪……」

酒精的效力雖然微弱,還是感覺得到。快感在體內深處竄起,從沒有過這種經驗的杜塞爾顯得驚慌。

「奇怪嗎?」微妙的笑意在艾瑞眼中一閃而逝。他俯下,含住杜塞爾的分身,第二根手指緩緩撬開入口。

破碎的叫聲逸出來,一半是因為痛,一半是因為超過了痛的快感。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,杜塞爾覺得自己好像在海中載浮載沈。

「這樣可以了吧?」冰冷的空氣流進來,立即冷卻了敏感得發痛的肌膚,杜塞爾睜開眼,在因淚水而顯得朦朧的視野裡,艾瑞俯看著他,若有所思。「如果只是想試……」

「……我要你。」

「……」艾瑞無言的注視著他,藍色的眼睛在暗中顯得深沈。

大腿被抬高,俯在上方的身體突然充滿了壓迫感。

清晰的異物感迫近來,感受到灼熱的堅硬,杜塞爾真正害怕起來。

「艾——」

「現在再說就來不及了。」聲音因高漲的欲望而顯得嘶啞,艾瑞因受到阻礙而皺起眉,然後決定一鼓作氣把整個身體埋下去。

這回杜塞爾是真的痛得流淚了。

雖然肌肉受過相當的軟化和潤滑,但手指根本不能和分身的尺寸比。艾瑞停下動作,讓杜塞爾有時間適應。

「放鬆……」

杜塞爾顫抖著慢慢調整呼吸,艾瑞在體內的感覺好清楚,好熱,好硬。不只是那個地方,好像整個身體都被貫穿。

痛……

絕對比快感還要刻骨銘心。

他想帶著這個記憶,帶著這個刻印離開。儘管一直覺得用身體做承諾是最愚蠢的事,此時他卻想讓艾瑞在身上烙下印記。

艾瑞開始移動,雖然很慢,但每一下還是帶來如許撕裂的痛楚。

熟悉又陌生的快感再度竄起,強烈得幾乎無法承受。艾瑞握住他漲滿得溢出液體的分身,加快了身體的動作。

所有物的印記。

心靈的痛楚和快感,身體的痛楚和快感,全融成巨大激越的浪潮,衝得他昏昏沈沈,意識得到的,只剩下身體不斷的接觸與撞擊。

沒有言語,昏暗的房內只剩野獸交合的喘息。



伴隨著痛楚的高潮讓杜塞爾失神了幾分鐘,當視野逐漸恢復清晰時,第一個映入眼簾的,是艾瑞靠得很近的臉。

「醒了嗎?」鬆了口氣的表情。「沒事吧?」

「嗯……」

「你有藥嗎?」他下床,但沒有打算穿衣服的樣子,臉上表情很是複雜。

「藥?」杜塞爾一時無法理解話中的意思。

「比較……溫和的藥。你不要的話也可以,但我擔心你受傷。」

杜塞爾稍微懂了,他動了一下想撐起身,撕裂般的痛立刻刺得他縮起身體,來不及壓抑的呻吟洩漏出來。艾瑞皺起眉。

「別動比較好。雖然沒有流血,但痛個一兩天大概免不了吧!你還是太勉強了。」把快熄滅的火重新升起,艾瑞回到床上,拂亂了杜塞爾的頭髮。

「沒事找罪受做什麼。」他像是在嘆息。「真是的……老讓人放心不下。」

「艾瑞……」杜塞爾放鬆的將頭靠在他的大腿上,做愛後特別濃郁的味道充滿了他的感官。

「什麼?」

「我……愛你嗎?」

艾瑞沒有回答,只是閉上眼睛。

「愛是什麼?」

依然沒有答案。

因為想讓幸福持續下去,因為起了獨佔之心,一切的一切,都變得複雜起來。

「也許,分開一段時間對我們兩個都好。」

「你要這麼說的話……」

「我想知道,你在我生命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,我又該在你生命中扮演什麼角色。這種事情,不分開來是看不清楚的。你說的對,也許我太習慣你的存在,太一廂情願的以為你一定會在我身邊。」

「我只有一個要求。」艾瑞的聲音很輕,卻很強硬。「活著!回來!絕對不准死在外面什麼我不知道的地方,讓我抱著愚蠢的希望等待!你就算要死,也要死在我面前!」

「……」

聲音愈來愈低,到艾瑞聽不清的程度,他彎身想問,杜塞爾只是微笑。



你是我最重要,最重要的人。

我一定會回來,所以,請你等我。







--

初冬的風,和初春一樣冷。

「結果,知道你想要什麼了嗎?」

「……風……」伸手撈住一粒橡實,聲音被雪般落下的枯葉掩住。

「什麼?」

不是成為對方的風,對方的陽光,而是一起成為風,成為陽光。不是保護對方,而是一同奔馳。





    「艾瑞,我們去旅行吧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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