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是什麼地方？」那個人穿得一身黑，活像個盜賊，半隱在陰影裡，沒發出一點聲音。他突然從大廳角落冒出來，著實嚇了卡德加一跳。
「嘿，小心。」這種情況算是司空見慣，所以卡德加只注意手上的酒罐，幸好沒晃動得太厲害。如果倒出來有渣滓，某個人絕對會碎念整晚。「這裡是卡拉贊。」
「卡拉贊？」對方迅速往四周看了一圈，神色警戒。必須說，他長得跟麥迪文還真像，尤其是那雙眼睛，只是年紀輕一點，臉上沒這麼多風霜的痕跡。
這種不速之客每隔幾天就會出現，月圓前後特別頻繁，可見和能量的擾動有關。在卡拉贊住久了，卡德加已經學會不要深究。大致上他們不會待得太久，就算惹了麻煩，嗯，這裡有個大法師，塔頂還有個艾澤拉斯的守護者，沒什麼好擔心的。
「不可能。這裡……很奇怪。」
「冷靜點。」卡德加在他出手攻擊前說。「我……呃，只是路過。」
他不像是會用魔法的樣子，否則早該舉手畫出致命的符文，而且身上帶著的武器也太多，其中一把匕首正握在他手中，鋒利無比，隨時可以取人性命。他還背著一個沉重的袋子，顯然已經在某個地方搜刮過一輪。
「總之不可能。我只不過……打開了門，溜進大廳，什麼都還沒做。」
「你是個……冒險者？」卡德加禮貌地說。
「獵人。」他揚起嘴角，但沒有笑意。「專找陵墓，龍穴，上古法器的碎片。這座塔傳聞很多，我原本就沒打算久待。」
卡德加點頭同意。「不管在哪個世界，卡拉贊都很麻煩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他瞇起眼睛。「這裡——」
「不是你的卡拉贊。你恐怕不小心越過一個時間線。」
「時間線？」他反應得很快。「平行世界？我以為那是個沒法證實的理論。」
太好了，不用花時間解釋有的沒的。「我說了，卡拉贊很麻煩。」
「該死的，我從沒想過——」他環顧四周，比起恐慌更像惱怒。「我回得去嗎？」
「應該不難。往那邊。」
他半信半疑，但還是退了一步，望向幽暗的走廊。「好吧，怎麼樣都不會更糟。」
「一路順利，麥迪文。」
他迅速轉身，刀光在手中一閃而過。「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？」
「因為我常在這裡見到你。」
「我是第一次來這裡。」
「沒錯，似乎不管是哪個麥迪文，都注定跟卡拉贊牽扯不清。有個貴族的你就住在這裡。至少有一條時間線的你是頭龍。還有一隻渡鴉，很愛在各個世界鑽來鑽去。至於樓上這一個，聰明得要命也很任性，老是使喚學徒，像是叫他在大半夜走下幾百階樓梯，到地下室取酒。」
他摩挲著下巴的短短鬍子，像是覺得有趣。「聽起來不怎麼好相處。」
「我遇過很多個麥迪文，沒一個和藹可親的。」
沉默。眼前的麥迪文揚起嘴角，這次有了笑意。
「你喜歡他。」
「大概，」卡德加嘆氣。「這就是我能熬成大法師的原因。就算這座塔處處陷阱，就算三不五時就得收拾殘局，就算知道老師把我當棋子擺進計畫裡。」
「我不下棋。」
「嗯，這個麥迪文會下棋，而且痛宰對手一點都不留情。」
「你該上樓了。」他笑得眼睛都瞇起來。「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。」
「也是。希望今晚我能贏一局。」
「祝你幸運，卡德加。」
這回換大法師的眉毛揚起來了。
「不難猜吧。」他擺擺手，轉身走進黑暗的另一頭。「我養的狗就叫這名字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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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像狗嗎？」
「什麼？」麥迪文看向他，皺起眉頭。那雙眼睛深邃又凌厲，像是能看透萬千世界的秘密。卡德加一時分了心，回神時麥迪文正拿起黑騎士，挪了一步。「將軍。」
「等等。」卡德加按住棋盤，惱怒地往前傾。「你作弊。」
「沒錯。」麥迪文起身，順手拿起酒，淺嚐一口。「回想一下我是從哪步開始作弊，再來研究你剛才的問題。」
□
「我像狗嗎？」
「你還真是不死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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